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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的味道

2015-02-28 14:27 来源:省总女工部 分享到:

幸福的味道

洪雅县实验小学 李雪梅

踩着清清浅浅的时光,走过童年,放逐了青春,与中年相约,细数沉淀在心里的温暖的感觉,就是幸福的味道。——题记

我的记忆里,奶奶是那么溺爱我,她的背是那么舒适。她背着我走亲戚,背着我走十多里路去赶集,背着我走乡窜镇看电影,《赵一曼》、《鸡毛信》、《红岩》、《王二小》……这些电影我不知看了多少遍。我不仅白天要背,晚上睡觉也要背!奶奶出工干农活,我赖在她背上她从不赶我下来。我趴在她背上,腿都吊在她脚弯处,她挥着锄头也从不嫌我烦。晚上我要侧着趴在她背上缠着她讲了故事才睡觉。她每天都给我讲那些要孝顺老人的故事,哈哈,当她年老后,我每次帮她修剪脚趾甲时,总会在心里发笑——奶奶从小对我的思想教育就是做得好!我五岁半上小学的那一年,她每天早上背我走五里路送我去学校。每天放学,她好像算好我回家的时间,刚把米沥起来,就赶快给我炒一个热饭团,或者赶快给我蒸个嫩鸡蛋。其实那时她和二叔已把我们一家分开,可是我却可以在她那儿随便吃、随便窜。

我在奶奶给我的世界里自由得很,她栽种的李子树、桃子树、橘子树,我想青涩的时候摘就青涩的时候摘,我想爬上树去吃就没人敢吱声,她最疼的小儿子——我二叔,看着我把那些树踩得枝折叶落,也不过瞪一眼就走掉。如果我晚上睡觉时对奶奶说过,哪棵树上的果子第二天肯定可以吃了,那么,哪怕是下雨,我早上起来一样可以尝到带着雨珠的果子。

也许因为奶奶的宠爱,以至于我很在很长的时间里忽略的妈妈的爱。

小时候,从不觉得妈妈爱我。自打懂事起,好像就不断地从她嘴里流露出:她养了我和妹妹两个女孩,在老家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备受白眼。于是,妈妈从小对我和妹妹的要求很严格,尤其在学习上。别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干农活,而妈妈无论再苦再累,都让我和妹妹必须先做完作业。很遗憾,妹妹天资聪颖却异常马虎,我老实勤奋却反应迟钝。我们考差了回去,她自己要哭,还会画个圈让我们罚站。我读三年级时有一次考试,语数两科都是50多分。妹妹读一年级,两科加起来才70多分。她拿了成绩单,先去外婆家对着教我的姨妈一阵大哭,回得家来,吼着叫我们两个砸了瓦片自己跪。不过,也许还是狠不下心吧,我和妹妹最终只在冬天的大门口站了两小时。

在妈妈严格的管教下,我一天天长大,也越来越努力。但是和妈妈的关系却非常紧张,初中那会,我刻薄的语言常常把她气哭,而心里却从不对她怜悯;我一有空,拼了力帮她干农活,却不曾觉得是因为对她疼惜。在学习上,我憋了一股劲,我想超过村里的那些男孩,我想用成绩告诉妈妈:你的女儿不会让你丢脸!中考那年,我既以优异的成绩拿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,又考上了师范。我进师范两年后,妹妹也进了师范。妈妈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:“你们两姐妹终于不用在这个山沟里受气了!”

毕业后我按部就班地工作,并成了家,儿子出生后,一直由妈妈精心照顾,后来侄儿出生,她带侄儿。我开始接手操持家务,像她那样给儿子换着花样做吃的,尤其是每天的早餐,我并不是带儿子在小吃店去解决。这一天一天地做下去,有一天看着儿子吃着吃着,我忽然间愣住了,好像所有的记忆都活了,我曾经忽略的一些画面那么清晰地逼近我。

我想起了妈妈的早餐!在我和妹妹上学的那么多年,每一天早上,妈妈从不把第一天剩下的热给我们吃。不论春夏秋冬,不论寒暑往来,每早不到五点,她便开始起床,烧火,煮米,沥米,蒸饭,做新鲜菜。她说,吃点新鲜的菜,热热的饭,才不会伤胃。她从不炒什么干干的蛋炒饭给我们吃,她说,一大早就吃那个磕牙的干饭有啥营养。鲜绿的菜、黄澄澄的蒸蛋、香喷喷的回锅肉……每早的菜绝不会重复,每早都煮新鲜的饭,而做这么一顿饭足足要花近两小时。等我和妹妹七点左右吃完饭去上学后,她开始去干农活,中午迅速补个觉,再把午饭做好放在锅里,我们下午一放学回家就可以大饱口福。在那么多个早晨里,妈妈如何能坚持不变的克服被窝的诱惑?已为人之母的我确信,是她对我们的爱!而我,竟然傻到一直享受着这温情的爱的早餐,却掂量着她肯定一直嫌弃我们是女儿!

忽然间好像懂了,那时所有我认为妈妈“歧视”我们是女儿的语言,不过是爱的另一种表达。奶奶那么宠,爸爸那么疼,该如何逼着我和妹妹努力走出这个得不到尊重的山村呢?她把自己疼惜我们的心伪装得“冷漠”,可那时的我真傻啊,不懂。前年,有一次,妈妈握着我的手说:“小时候你就奶奶带,一直觉得亏欠你,我常常做梦都在给你买东西。”我挽着她的手,莞尔一笑:“妈,你啥也不欠。”

世事轮回,当我做了妈妈后,尽管我一直怀念着奶奶的宠爱,可却不敢把这种爱用在儿子身上,尽管我对儿子的爱毋庸置疑,可是小家伙的感觉却大不一样。他6岁那年,一次我下班回家,碰巧他和同学走在前面正吹牛,我清清楚楚地听见儿子说:“从我生下来,妈妈打了我两三百次了。只有我生病了妈妈才爱我!”也许儿子永远都无法体会他在我一生里是多么重要。他记得最多的恐怕是我如何地管教他,而不是如何爱他。在他从小到大的作文里,关于写人的文章:弟弟是他的好伙伴,外婆是他的好厨师,爸爸是他的偶像,外公是他学钓鱼的好榜样,老师是他的指路人。而我,他的妈妈,守护他最多的妈妈,却从未成为他笔下的主人公 ,他只记得妈妈打他。照他的说法,我掐指一算,每周都要打他一次啊!可是,可是,我想起来的却是那样的疼他。

我记得他准确到秒的出生时间。

我记得在暖阳下一根一根地数他的小头发,从没数清,也从不厌倦。

我记得他六个月零二十一天发现了他的小牙齿。

我记得他九个月喊得“爸爸”“妈妈”脆生生地响。

我记得他一岁零三个月自己走路。

我记得他两岁去托儿所,一天就崴了脚,一瘸一拐地跑,害得我抱到医院缠着医生问:“确定不是骨头的问题?”

我记得他三岁上幼儿园的第一天,哭了一天,老师也在他的头上抚摸了一天。

我记得他幼儿园毕业了,拿回来的本子,只有“0”、“1”、“8”的书写不是反方向。

这些琐事,我从没用笔记过,却牢牢地烙在心里。

至今我想起儿子九岁那年的一句话依然开心。那天,我们带着他去看在六楼的新房子,下楼来,他说:“爸爸,可不可以换个电梯的房子啊?”

“为什么?宝贝。”我奇怪地问。

“要是你们老了,我前面抱一个,后面背一个,怎么爬得上去啊?”儿子双手比画着回答。也许儿子早忘了他的这句话,可它却一直温暖着我的心。

十六年,弹指一挥间,儿子长大了,离我们的怀抱越来越远。时常,他嫌我们啰嗦,时常,他嫌我们落伍,可我并不生气,我相信,有一天,他将会如我理解他外婆一般理解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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